第七⼗⼀军辽西作战和被歼经过
回到目录页录入校对:观棋不语
来源:辽沈战役亲历记
作者:胡锻夫(作者原名胡云飞,当时系国民党第七十一军第八十七师上校参谋主任。)
国民党第七十一军原是蒋介石的警卫部队改编的,是国民党的嫡系部队。该军辖第八十七师、第八十八师和第九十一师三个师,美式装备。辽沈战役前夕,该军的主要人事是:
中将军长向凤武,黄埔军校第四期毕业;少将副军长熊新民,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少将参谋长王多年,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期及陆军大学毕业;第八十七师少将师长黄炎,黄埔军校第六期及陆军大学将官班毕业;少将副师长王卓超,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期毕业;上校参谋长白××(名字忘记),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第十期及陆军大学毕业;第八十八师少将师长彭锷,黄埔军校第六期毕业;第九十一师少将师长戴海容,少将副师长马鹤锋,都是黄埔军校第七期毕业。当时我在第八十七师任参谋主任。
一、战前动态
一九四六年,国民党在美帝国主义的援助下,出兵东北,攻占了战略重镇四平街。第七十一军就驻守在那里,除了参加几次较大的战役外,很少调动。
一九四七年冬,解放军经过五十多天的秋季攻势后,又在四平街至大石桥的中长路沿线和山海关至沈阳的北宁路沿线发动前所未有的冬季攻势,相继解放了沈阳外围的重要据点,国民党在东北的大本营——沈阳受到严重威胁。在这紧急的情况下,国防部命令我第七十一军留下一个师防守四平街孤城,军部和另外两个师立即驰援沈阳。当时该军军长刘安祺、副军长向凤武等经过多方研究,决定第八十八师留在四平街,军部和第八十七师、九十一师南下沈阳外围参战。
一九四八年三月,解放军再次攻打四平街,第八十八师全部被歼。该师师长彭锷乔装打扮,骑着小毛驴逃到沈阳。至此,解放军在取得重大胜利后,结束了冬季攻势。我第七十一军驻守在沈阳至新民县沿线,军部和第八十七师驻在新民县城及其附近地区;第九十一师驻在沈阳至新民县之间的兴隆店和巨流河大桥一带。彭锷逃回来后,军部派他和另一部分人在铁岭、开原等地进行收容,共收容官兵两千多人,编成一个团,团长杨光耀,直接归军部指挥(后该团未编入新编第八军第八十八师序列)。彭锷率领师直属部队和另外两个团的干部(除该师从四平街逃出来的部分军官外,另从军部和第八十七、九十一师抽调了一部分干部)用飞机空运锦州接收新兵,留在那里整训,未归还建制,后来在锦州被歼。
一九四八年九月十二日,解放军发起震憾中外的辽沈战役,国民党东北“剿总”以廖耀湘的第九兵团组成“西进兵团”驰援锦州。当时第七十一军归廖耀湘指挥,列入“西进兵团”的战斗序列后,全军上下,特别是团级以上军官情绪紧张,忧心忡忡:
一是感到此去锦州解围,凶多吉少。自从一九四六年第七十一军到东北参加内战,一直转战在东北战场上,没有停止过战斗。打过胜仗,也吃过败仗。在初期与共军作战时,仗着自己的老兵多,武器装备精良,藐视共军,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后来在几次较大的战役中,第七十一军遭受重大损失,从而感到共军不好对付,也就小心谨慎起来。一九四七年六月,四平街一战,第七十一军名声大振,背上了包袱。一则怕打仗,尤其是怕打败仗,丢掉“荣誉”,输掉老本;二则随着时间的推移,东北战局的急剧变化,思想上也随之起了变化。这时,共军完全掌握了战争主动权,兵力也占相对优势,特别是士气越来越旺盛,战斗力越来越强,而国民党军队则处于被动挨打、全线崩溃的境地,五十多万部队被压缩在长春、沈阳和锦州三个孤立的据点,士气非常低落,军心更加动摇。如果凭着坚固的防御工事,防守城镇据点比较好一点,一旦离开防御工事打运动战,就胆怯起来。第七十一军更是如此。认为此时此刻,东北的天下已是共产党和共军的天下,国民党的彻底失败已经注定了。感到此去锦州解围,无疑是自投罗网。
二是认为第七十一军并非廖耀湘的基本部队,怕当牺牲品。谁都知道,在国民党的军队中,派系林立,同是嫡系部队,也是平时不讲团结,战时不讲配合;当指挥官的在危急关头,总是珍惜自己的基本部队,牺牲非基本部队,已经司空见惯。当时第七十一军反复地考虑了这个问题。就第七十一军来说,陈明仁在该军的时间最长,陈明仁在黄埔军校第一期毕业后,由于他作战勇敢,深得蒋介石的赏识。后来蒋介石认为他性情刚强,飞扬跋扈,不好驾驭,产生反感,不予重用,故在抗日战争时期和抗战胜利后的一段时间内,他一直在第七十一军任副军长和军长,直到一九四七年夏,因守四平街有功,才晋升第一兵团司令官,该军仍归他指挥。可以说,该军团级以上的军官大都是他提拔起来的。由于他的资格较老,加上敢做敢为,人们认为跟着他不会吃亏,一旦归廖耀湘指挥,而且参加前所未有的大战役,全军上下自然就产生许多顾虑。
三是第七十一军的军长和个别师长与廖耀湘有宿怨,故存有戒心。一九四六年国民党出兵东北,攻打四平街,第七十一军第八十七师临时拨归新编第六军军长廖耀湘指挥,在四平街外围金山堡一仗,第八十七师损失惨重,廖耀湘不检查自己的指挥是否有当,而将责任推在第八十七师师长黄炎身上,上报黄炎“作战不力”,黄被“撤职查办”。该军副军长向风武因随师行动,也受到“申斥”。可是这时向凤武已经升任军长,黄炎已从陆军大学将官班毕业再度接任第八十七师师长。他们对于过去的这一沉痛教训铭刻在心。而今第七十一军又归廖耀湘指挥,向凤武和黄炎等人心有余悸,怕当替罪羊。
当时第七十一军驻在新民县境,可以就地展开兵力,而廖耀湘指挥的还有新编第六军、新编第一军、第四十九军和第五十二军等,散驻在抚顺、辽阳、铁岭等地,调动、集结兵力还须要几天时间。第七十一军得以利用这段时间做了以下几项战前准备工作:
一、整顿部队。调整了个别下级军官,将军部人力输送团、各师的工兵营和输送营等武装成战斗部队;减少勤杂人员充实连队,旨在提高部队的战斗力。
二、清理军库,调整、补充武器装备。将库存的各种火炮、机枪、冲锋枪、自动步枪以及美国的鸭绒被、军大衣等发给连队,以增强作战能力和安抚军心。
三、安置家属,减少后顾之忧。当时全军的家属个别的住在关内,绝大多数住在沈阳。另有部分下级军官的家属随军住在新民县城和兴隆店等处。而今考虑到东北的局势,部队又要离开驻地出发打仗,因此,根据各自的情况,重新安置家属。原住在新民县城和兴隆店的一律送往沈阳;原住在沈阳的,有的送往关内。
二、伤亡惨重
十月一日,解放军解放义县。蒋介石慌忙从南京飞到沈阳,亲自指挥作战,命令廖耀湘兵团“迅速西进”驰援锦州。廖耀湘经过几天的调兵遣将,于十月初部署就绪,在辽河与新立屯之间展开兵力,沿着北宁线向黑山、大虎山开进。第七十一军为右翼第一线部队,左翼是新编第六军。
第七十一军由于一九四七年四平街战役的重大伤亡,老兵已剩下不多了,而且多数老兵已提升为军士。补充的新兵大多数是从福建、广东等省抓来的壮丁,体质瘦弱,沉重的武器弹药装备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尤其是他们生长在气候比较炎热的南方,经受不住东北的十月寒天,又不服水土,因此病的很多,死的也不少。各级军官为部队的战斗力削弱而忧虑。
当时,国民党将领都希望快速前进,发挥“机械化”的作用,争取时间到达锦州,或者可以避免彻底灭亡的命运。可是,第七十一军刚刚跨出新民县境,就受到解放军小规模的阻击,随着整个兵团辗转于新立屯和辽河之间。有时一日前进三五里,或十里八里,有时又按兵不动,停止不前。弄得部队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因此,第七十一军于十月十六日才到达芳山镇。距黑山、大虎山还有六十华里,离锦州还有两百多里,可是这时锦州已经解放了。国民党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第六兵团司令官卢浚泉等被俘,所属部队十万余人全部被歼。十七日,国民党第六十军军长曾泽生率部在长春起义。十九日,新编第七军和国民党长春守军指挥官、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一兵团司令官郑洞国率部放下武器,长春宣告解放。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消息,在全军引起极大震动;特别是消息比较灵通的团级以上军官更是惊惶失措,心惊胆战。迫切希望迅即放弃“西进”计划,返回沈阳,然后见机而行。否则,不是被俘,就是死亡,不会有什么别的出路。
十月二十一日,第七十一军接到兵团部“迅即向黑山、大虎山攻击前进”的命令,军部随即向各师下达这一命令。当时人们把这条命令叫做可怕的“催命符”。迫切期待着返回沈阳,逃往关内的愿望彻底破灭了!
十月二十三日,第七十一军沿着北宁线南下,向尖山子、胡家窝棚前进。当天傍晚,第八十七师先头部队在尖山子与解放军前哨部队接触,发生战斗,随将情况报告军部,军长向凤武(副军长熊新民,在部队过大凌河时,奉命去武汉充任第三十二军军长去了。这时没有副军长)、参谋长王多年立即命令该师组织部队进攻,遭到解放军的有力还击,部队攻上去又败退下来。大约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战斗,没有取得任何进展,第八十七师被迫停止了攻击。
当晚第八十七师与解放军对峙,没有发生大规模战斗。兵团部命令我军以一个师的兵力于次日拂晓配合新编第六军向黑山正面进攻。军部召集各师师长和参谋长开会,研究兵团部下达的作战命令和我军次日的战斗方案。决定仍以第八十七师担任攻击。作战命令大约在当晚十二时许付印完毕。在军部传令班长送命令给各部队的途中遇到解放军的埋伏部队,传令班长被俘,战斗命令被缴获。此事发生后,引起极大的恐慌。
十月二十四日六时左右,廖耀湘命令设在张家窝棚的几十门大炮向高家屯一线进行猛烈轰击。与此同时,由沈阳起飞的六架战斗机到黑山、大虎山上空乱扔炸弹,掩护地面部队进攻。第八十七师以两个团的兵力由烂泥泡、拉拉屯和若道沟一线向黑山西部地区的解放军守军阵地发起猛烈的进攻,配合正面部队新编第六军的新编第二十二师和青年军第二○七师向黑山高家屯地区解放军守军阵地的进攻。当天的战斗非常激烈,形成拉锯战。第八十七师伤亡很大,进展很小。该师师长黄炎惟恐伤亡过大,把老本输光,焦急万分。由于廖耀湘严令不惜一切代价,在短期内拿下黑山,黄炎不得不继续猛攻。战斗持续到上午八时许,又来了几架飞机在黑山、大虎山上空扔炸弹,再次掩护地面进攻。第七十一军妄图以压倒优势的炮火掩护步兵夺取阵地。战斗异常激烈。大约九时左右,担任正面主攻任务的新编第六军之新编第二十二师和第二○七师遭到解放军的顽强阻击,没有取得任何进展。为了迷惑解放军对兵团主攻方向的注意,兵团部命令我七十一军再派出一个团的兵力进行侧面进攻。军部随即命令第九十一师以一个步兵营配属一个迫击炮连和一个工兵排组成加强营向黑山西部解放军的大白台子阵地发起进攻。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战,第九十一师进攻受阻,伤亡不少。军长向凤武又命令第九十一师以四个营的兵力投入战斗,表示不惜牺牲坚决拿下大白台子这个制高点,威胁解放军的正面阵地。经过几阵冲杀,又伤亡了数百人。该师师长戴海容惊恐万状,一则怕伤亡过多,输掉老本;二则怕作战不力,受到处分,于是采取拖延战术,停停打打,打打停停,既不敢停止战斗,又想避免过多伤亡。这天,我七十一军先后以四个团的兵力,投入战斗,连续激战十多个小时,结果以遗尸累累而告终。
经过连日激战,全军官兵疲惫不堪,迫切希望能休息一下,特别是想在晚间得以人睡。可是夜晚解放军却派出若干小股部队深入我军阵地,进行袭扰,到处是零散的枪声,加深了我军官兵的恐惧和不安,更谈不到睡眠和休息。
当晚十一时左右,第八十七师第二六○团情报人员向师部参谋处电话报称:“我团在水淦的一个前哨班十二名士兵,遭到共军的袭击,全部被抓走。”我们大吃一惊。该师师长黄炎深为忧虑,他无限感叹地说:“我来师不久,就参加这次前所未有的大战役,看来我们输定了,前景不堪设想。早知如此,我绝对不会来东北再当这个师长” 廖耀湘连日精心策划的重点进攻,遭到解放军的顽强阻击,碰得头破血流,宣告破产。一时惶恐交加,恼羞成怒,决定次日即十月二十五日全线发起进攻。他调集了数十门大炮轰击高家屯一线高地,撕开了黎明的帏幕。接着,由沈阳起飞的十多架飞机也赶来助战,在黑山、大虎山上空轮番轰炸扫射,展开了一场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的全面战斗。我军部令第九十一师一个团和杨光耀团再次向黑山西部大白台子发起猛攻。经过反复冲杀,我军始终未能占领阵地。战斗持续三个多小时,杨光耀团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攻进了大白台子,但立即被解放军反击,把该团压了下来。部队失去了控制,伤的伤,死的死,逃的逃,损失过半,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至此,我七十一军之第八十七师、第九十一师和杨光耀团都投入战斗,伤亡惨重。尤以第九十一师和杨光耀团为甚。
这天,廖耀湘兵团使用了所有的重炮部队,倾泻了数以万计的炮弹,先后投入了三个军五个师的兵力,发起了数十次的猛烈进攻,结果遭到惨败。黑山、大虎山仍掌握在解放军手中。思之令人生畏。
三、全军灭亡
正当廖兵团连日猛攻黑山、大虎山不下的时候,解放军打下锦州的主力部队昼夜兼程北上,与坚守黑山、大虎山的阻击部队会师。同时解放长春的解放军也纷纷南下,切断了廖耀湘兵团与沈阳的联系,将廖耀湘的十万人马围困在黑山、大虎山以东一百多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区。
十月二十六日夜晚,我七十一军接到兵团部“争取时间,夺路撤回沈阳”的命令,全军上下欣喜若狂。认为有了一线希望,或者可以避免彻底覆灭的命运。深夜,军部转达了这一命令。为了避免被解放军发觉,跟踪追击,决定在次日拂晓前出其不意地撤出阵地脱离接触,后撤到胡家窝棚、元山子一带。在我率领第八十七师师部各处室和直属部队于十月二十七日黎明前先撤退到胡家窝棚时,那里已是人山人海,各军各师都有部队在这里,乱成一团。不时听到零散的枪声。究竟是谁鸣枪,搞不清楚,弄得人心惶惶。大炮、坦克和各种类型的车辆,横七竖八,到处都是。成千上万的伤病员被遗弃在道旁原野,怪喊惨叫,无人理采。军车来来去去,骡马东蹦西撞。我把部队安置在胡家窝棚后,等待军部和师部到达。
第七十一军于十月二十七日四时许与解放军脱离接触,开始后撤。在后撤的时候,真是惊恐万状,一些伤病员几乎被摔掉不管。原来计划第一步撤退到胡家窝棚后继续后撤,尽快向沈阳靠拢。然而解放军已跟踪而来,使我军没有喘息的机会。随即占领阵地,构筑掩体,准备进行抵抗。在解放军的穷追猛打之下,廖耀湘兵团的残余部队节节败退,阵地错综复杂,分不出那里是后方,那里是前方,真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当时第八十七师被围困在元山子一带,我率领师直属部队在胡家窝棚,两相隔绝,后来我带了几个人找到了师部,大家愁容满面,完全失去了生存的信心。
当天的战斗虽然很激烈,但我七十一军位于中间地区,未受到解放军的正面攻击,只是前沿阵地发生战斗,伤亡并不很大,可是逃散的士兵却不少。也有军官特别是个别东北籍的下级军佐,眼见全军即将覆灭,暗中离开部队,另谋生路。
兵团司令部及所属炮兵和辎重兵部队在胡家窝棚被歼后,廖耀湘率领少数侍从人员从胡家窝棚逃了出来,这时廖令第七十一军归新编第一军军长潘裕昆指挥①,继续进行挣扎。
第七十一军归潘裕昆指挥后,议论纷纷,内心不服。因为潘裕昆和向凤武都是军长。论资格向凤武比潘裕昆老。这时候,向凤武只是发了几句牢骚也就算了。他知道好景不长,同时得知廖耀湘企图逃走的消息后,也正在考虑这个问题。当晚他暗中与军部副参谋长陈佳谟商量,化装成老百姓,企图从台安经营口渡海逃往关内,结果没有实现,被解放军所俘。
第七十一军参谋长王多年发现军长向凤武等人逃走后,也就离开了部队。因为他是辽宁人,人地两熟,而且早已有所准备,竞于十月二十七日上午乔装打扮,逃往青岛找绥靖区司令刘安祺去了。
从此,军部无人指挥,师、团各自为政。形成树倒猢狲散的局面。第九十一师更是如此。师长戴海容也于十月二十七日上午偷偷离开残部,换上便衣,从小道逃回沈阳。用重金买了几张飞机票,偕同他小老婆和几个亲信,携带大量黄金(据说有一千多两)飞往北平(飞机在北平机场着陆后,被机场执勤的宪兵发现,宪兵知道他是从东北战场上逃跑的,就敲他的竹杠。戴海容自知临阵脱逃,怕被国民党当局知道,不敢与宪兵作对,只好忍气吞声,送给宪兵一部分黄金平息了此事。一九四九年初,武汉警备司令陈明仁奉命重新成立第七十一军,熊新民任军长。因熊新民与戴海容私感较深,保荐戴海容当他的副军长。不几天,陈明仁得知戴海容临阵脱逃和在北平机场发生的问题后,将戴海容撤职,并关押在武汉警备司令部。后经熊新民和我向陈明仁说情,才将他释放出来。不久,他带着小老婆和大量财物到香港作寓公去了)。该师副师长马鹤锋见戴海容溜走,更无心指挥残部作战,随即离开部队,不知去向。
第八十七师师长黄炎由于有一九四六年因“作战不力”受到“撤职查办”的教训,思想上有顾虑,不敢擅自离开部队,加上部队隔绝,情况不明,这时他还与该师副师长王卓超等在元山子一带指挥残部进行抵抗,但已无能为力,只不过表示“尽忠职守”而已。
廖耀湘兵团连日来经过解放军的穷追猛打,被歼、投降、逃散和伤病等已经过半,残存的几万人马集在历家窝棚附近地区,纵横不到二十华里,四面八方被围得水泄不通。经过解放军步步紧缩包围和猛烈攻击,第七十一军的残部和整个兵团于十月二十七日下午全部被歼。
①据廖耀湘谈,当时他将第七十一军暂拨归新编第一军军长潘裕昆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