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廖耀湘相关的文字资料合集

Memorial for General Liao Yaoxiang

    芷江受降侧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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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严怪愚

    严怪愚当时系《中国晨报》社记者

    原载全国政协《文史资料选辑》总第107辑,中国文史出版社

    1945年,日本投降前夕,我正在雪峰山前线采访。8月上旬,由龙潭司回到安江。8月15日,当时在安江出版的《中央日报》发出“号外”,说日本已“无条件投降”,安江全镇哄动,镇民及安江纺纱厂工人的欢乐,几乎达到疯狂的程度。8月20日,我奉报社派遣,就便乘新6军军长廖耀湘的吉普车奔赴芷江,等候日本侵略军投降人员的到来。当日乘飞机到达芷江的有第二方面军司令官张发奎以及华中、华南各战区负责人卢汉、余汉谋、王耀武、顾祝同、汤恩伯、孙蔚如等数10人。

    下午,重庆飞来运输机4架,何应钦、萧毅肃、冷欣、钮先铭同随员及新闻记者50余人同时赶到。20日晚上,何应钦及各方面军司令官卢汉、汤恩伯、张发奎、王耀武与湖南省主席吴奇伟、新6军军长廖耀湘等一度会商,认为接待日本侵略军投降专使人员的生活,应全部军事化,起居饮食不但要规定时间,且应以号音为准,严肃庄重,方不失战胜国风度。同时,所有标语、便条:亦应印上V字(Victory)。在这之前,筹备工作的实际负责人以第四方面军与新6军的两个副官处长赵汝汉、敬远平为主干,他们已忙碌了3日夜,才布置好这一宏伟的场面。会场原为空军第5、6队俱乐部,乃一西式平房,东西两头有出口处及休息室,正中部是会场。会场前有一旷地,左右皆有马路可通。路口各扎松柏牌楼一座,左边入口处缀“公理”两字,中为V字,上扎有“和平之神”;右边亦然,缀以“正义”两字。会场前旷地,高竖中、美、英、苏四国国旗。东头墙上,有大红色Ⅴ字,两旁各悬四国国旗。其前置一长桌,玻璃窗均糊上绿色纸。其间空隙处,又悬四国国旗各一小面,两边各摆有长桌。西墙上悬挂大钟一口,其下为新闻记者席。

    在日本侵略军投降专使人员所乘飞机未到以前,记者们特驱车到为日方准备的招待所参观。该所位于空军总站合作社之后,有小马路可达,为一灰色平房,食宿房屋各一栋.宿处系“∩”形平房,共六间,每室备有未加油漆的水椅、木桌、木床各一张,红色门帘、被单皆系新置。进食处在其左右,且有休息室,朴素而整洁,连日方投降专使人员都觉得中国方面宽大优遇。

    参观后,数千人伫立在机场等候日机到来,谁知到了正午12时,还不见踪影。当时,机场广播台广播:日机已飞越常德,接着又说已过辰溪。但12时过去了,还是没有消息。后来才知道,日机中途迷失方向,错认洪江作芷江,因此耽误了一些时间。

    在机场上,我碰着冯英子。当时湖南新闻界就只有《中国晨报》的我们和沅陵《力报》黎浩3人参加。英子是报社特派来的。他告诉我,报社曾发行“号外”,全体人员渡过沅水到辰溪市区散发,市民们无不欢欣鼓舞,特别是从外地流亡来的人,看了“号外”,披此握手,拥抱,跳跃,含着眼泪,互询何日买舟东归。

    12时11分,日机飞临芷江上空;20分,驶向指定地点着陆。飞机两翼下面各缀有日本国旗一面,两翼末端各系以4公尺长的红色布条。25分,在严密保护下启开机门。陆军总部派陈少校(实际上是新6军的政治部主任陈应庄少将)接待。今并武夫在机舱口立正,问陈少校是否可以下机?陈答称:“现在可以下机了!”今井着军装,佩军刀,首先下机,面有戚色,缄默无语。陈少校检查前来联系人员的名单,宪兵草草检查行李后,12时30分,陈少校即引导今并及其随员等8人,分乘吉普2辆入城。中外记者沿途拍照,今井横目挺胸,手握军刀,情绪颇为紧张。

    日本投降专使住的招待所距机场约2公里,周围设有数层宪兵岗哨严加戒备(据说足足用了一营的兵力),不让老百姓接近,也不许新闻记者进入采访。

    21日下午3时20分,陈应庄等两位少校引今井及其随员分乘吉普开赴会场。会场正中桌旁坐着中国陆军总参谋长萧毅肃中将,右方是副参谋长冷欣中将;左方是中国战区美军参谋长巴特勒准将和翻译官王武上校(其他翻译人员都立在王武左右)。汤恩伯、张发奎、卢汉、王耀武、杜聿明、吴奇伟、廖耀湘、郑洞国、张雪中等高级将领及文职人员顾毓琇、刁作谦、刘英士、龚德柏等亦都列席。中美新闻记者数10人,从走廊一直挤到会场外面。

    会谈从下午4时一直谈到5时半,所有发言均译成中、英、日三国语言,其实,这只不过是走走过场而已。实质性的问题,萧毅肃宣布将在今井逗留的3天之内随时解决。

    (此处后置内容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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