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廖耀湘相关的文字资料合集

Memorial for General Liao Yaoxiang

    辽西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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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盗移国,河山变色,几百万军队,芟夷剪伐如草木焉,谁尸其咎?莫可究诘。前第九兵团司令官廖耀湘将军,每战必克,功在国家,辽西兵败,不自引决,终被共党磨折以死,以成败论人者颇多微词,殊为遗恨!

    我与廖共事甚久,昆仑关大捷之役,他是新二十二师副师长,我是荣誉第一师副师长兼参谋长,同属第五军,战后同升师长,后来他驻印度整训,我亦奉调驻印军参谋长,他升新六军军长,我又奉派为副军长,反攻缅北,飞京受降,东北戡乱,朝夕与共,直到辽西会战之前,我奉调任徐州剿总指挥部参谋长,沈阳话别,遂成永诀。

    我对廖之为人,知之甚详,公情私谊,不能无言:

    廖氏邵阳人,家本寒素,自幼即刻苦自励,毕业于黄埔军校第六期骑兵科,留法深造,仍习骑兵,因曾亲受校长蒋公薰陶,一心一德效忠于三民主义,蒋百里先生说他是足以步武松坡先生的良将。

    廖氏任新二十二师师长时,远征缅甸,驰援英军,归路被遮,率饥疲之师,越过原始森林之野人山,无路可通,无粮可食,瘴疫繁生,途多倒毙,极人世未有之惨,终于到达印度,从新整训,遂成劲旅,其坚苦卓绝之精神,已可概见。反攻缅北时,久无进展,由他攻下大洛,首开胜利之端,他对小部队的实战训练,非常认真,故能无坚不摧,击败顽敌,打通中印公路,曾受美人爱森豪、英人蒙巴顿的交相赞赏,而中国军队之能战美誉,蜚声国际。

    廖氏秉性骨梗,不谙世故,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酒食征逐,更是外行,既不逢迎上级,朋友之间,更少周旋,家中宴客六菜一汤,入席时每人斟酒一杯,不斟第二杯(我很欣赏这种方式)。

    惟一嗜好,就是训练,每逢军队驻定,即亲率连、排、班长,从事实战演习,亲身示范,乐此不疲。

    与人说话,喜直呼姓名,人以为忤,他则认为这是够朋友的亲热表现,(胡家骥在电话中听到他的直呼姓名,大为诧异。)说他骄傲,想是由此而来。

    我从没有看到他有任何违法乱纪之事,由于新六军甫由印缅回国,装备完整,兵员精壮,纵横扫荡,所向有功,自然形成东北戡乱的一张王牌,树大招风,引人侧目这不是廖氏之过。

    我只知道他事亲孝,与士信,临财廉,取与义,常思奋不显身,以徇国家之急,虽古之名将不是过也。三十余年来,他的旧部,在台任重要军职者,大有人在,无不怀念他的训练精勤,指挥卓越,对于他的横被口语,无不痛心疾首,争为辩白,至于西进兵团之败,是大势造成,无可挽回。

    他早料到辽西河流纵横,沟帮子以西更是山岳地带,易受共军牵制,极为不利,他曾建议由营口海运葫芦岛登陆,进援锦州,较有希望,未被当道接受,至于受挫之后,进退不决,迁延时日,则是沈阳、北平、南京三方面往返磋商之故,不是他的本意,除此之外,他是每战必胜,没有失败过的,东北之失,归咎于他,是不公平的。

    骨肉流离,没有不想团聚的,廖的结发夫人黄伯溶女士,是黄克强先生的堂侄(女),贞静优娴,有古典美人之称,他遵照廖的授意,带着唯一独生子廖定一,间关来台,含辛茹苦,在台湾大学完成教育,再到美国深造,曾奉召回国参加国家建设会议,并领队访问金门,蒙今总统召见,慰勉有加,许多名人子弟留学美国因而回到大陆,廖竟辗转寄信阻止她母子回去,他的心迹,也就不无可原了。

    唯一遗憾的,是辽西兵败,未能慷慨成仁,一落魔掌,求死不得,文天祥被俘不屈,终于弃市,求仁得仁,流芳千古,共党就不是这样做了,他要留作统战工具,不让他死,更要捏造事实,欺骗世人,我们不能跟着魔笛跳舞,落井下石,有伤厚道,加重了留在自由世界遗属的创伤,反而帮了统战的忙。

    “千古艰难惟一死,谁知不死更艰难”,吾为廖氏悲!

    “身后是非谁管得,满村都唱蔡中郎”,我愿廖氏嗣君,善事老母,更为三民主义的统一大业,努力奋斗,即所以慰父灵。悠悠之口,不必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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